第四十五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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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l Rosario蝴蝶谷離鎮上不遠, 這裏每年對外開放的時間有限, 禮禮第一次隨愛德華上山參觀, 愛德華一路再給她介紹他們的工作。她不熟悉他們的工作，他們隊伍會跟拍一年多，禮禮背著相機，愛德華很健談，看起來像個球場的活力小生, 穿了件運動衫, 頭發洗完還潮濕，都不在意, 但是他工作時非常認真, 進山後蝴蝶到來不多，最好的賞碟的時候是來年二月, 艾琳是生物專業的學生，主要辨別第四代和第五代蝴蝶。愛德華打開手機的照片給她看來年二月蝴蝶最旺的時候的照片。整片松林被蝴蝶包圍，看起來很壯觀。
這一場覆雜的遷徙，耗時很久，禮禮舉著相機在拍松枝上的碟，愛德華給她介紹：“黑脈金斑蝶是世界上最大的蝴蝶之一。”
他說的很多生物專業單詞禮禮其實聽不懂，只是覺得他在講述生命起源一樣深奧。
晚上回去日記寫：我今天第一次進山，看到很多蝶, 很新鮮，愛德華給我講了很多生物學知識。生物遷徙就像一場沒有終結的生命循環。我不懂的東西太多，會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無知。生命太廣袤無際, 會有很多種可能，人類總愛因為權力會追逐矚目，我確定我這一生都是籍籍無名的小人物，但是我會盡全力讓我的人生精彩。即便它的精彩可貴之處只有我自己知道。
我覺得你該向我學習，我比你想的多。
葉勳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我和說再見了，我不是真的恐嚇你，我只想告訴你，我們的生命來自傳承，但是人生沒有附加條件，有時候會被自己困住。我希望你走出來，等哪天我再遇見你，我依然會說：你好，葉勳。我是蘇禮禮，很高興遇見你。
遇見一個新的你。
舍掉同洲對他異常難。家族企業沒落不是一句話而已。
王孫做庶人是旁人的唏噓之詞。
她不能勸。
收到禮禮的郵件，葉勳忍不住笑，她終於舍得送他一張自己的照片，叢林裏光影斑駁，她站在樹下仰著頭盯著樹上的生物。她看起來狀態很好，比之前他見她的狀態都好。
葉勳記起二十幾歲的禮禮也是這個樣子，背著行李到處走，像風一樣，來去自由。
後面的文字，字裏行間有勸諫，也有期望。
同洲商城已經在擬定具體條款。結果比他預料的要好。各部門正在擬定分隔條款，網絡部在著手準備移交。
他要趕往英國參加英國的企業文化節。BTST的年中財務報表，成績很不錯，快節奏的服務在英國開辟了一條新的路。
他目前砍掉同洲商城後，下一步計劃著重投資佳士科技。同洲轉型轉型的節點，他放棄葉聖欽壘起來的大廈，從新打地基建設屬於他的新領地。
禮禮的一路順利沒能堅持到最後，在第三次進山出來後就感冒了。
小鎮上看醫生太費勁了。她喝了熱水，捂著被子睡了一天，一點用沒有。
第三封郵件寫到一半。
她刪了之前的，重新寫：我攻擊你，大概遭報應了。佛祖的因果來的太快，平均氣溫三十度的地方，我竟然感冒了。
小鎮上什麽好吃的都沒有，我睡了一天，想卷鋪蓋回家。但是我弟肯定會笑話我。
你還那麽忙嗎？不忙的話打電話問候我一下吧。我目前太需要關心了，主要是隔壁大個子藍眼睛的墨西哥帥氣小弟弟一直關心我，我怕我把持不住……
葉勳收到消息時正在美國，看到最後一句，繃著臉，氣笑了。
他這次行程太趕了，富力在催著舉行儀式，他在英國開會後原本準備住兩天。
禮禮又沒收到回覆，也沒收到電話。氣的暗自罵他。一整天她抱著電腦坐在床上修圖。
第三天早晨，她從一個鼻孔不通氣變成了兩個鼻孔全部不通氣了。整個人像個鼻涕蟲小孩一樣。
早上房東太太從超市買了蔬菜回來，她一直不喜歡吃咖喱，但是這個小鎮的人好像格外鐘愛。
重口味的飲食讓她特別不適，導致格外想念國內的美食。
因為拒絕了房東太太的邀請，下午餓到不能忍，終於打算出門，蓬頭垢面的拿著手機出門，擡眼看了眼對面街，像見了鬼似的，掉頭回來，哐當！關上門，一氣呵成。
背靠在門上，用手捂著嘴，笑意從眼睛裏溢出來。
暗自高興了三分鐘才開門。
葉勳就站在門外等著，她一開門他就擠進來，不等她反應，伸手揪著她兩條細胳膊，提起來按在腦袋上面，將人貼在門上，臉皮緊挨著，葉勳的氣息全在禮禮臉上，壓著聲音問：“你準備去哪？”
禮禮掙紮，他不放手，咬著她的下唇，一下一下的用力，反覆幾次後有些惡狠狠的吻她。
她實在沈迷，還不忘還回去，狠咬他一口。
完了才用力吸鼻涕，聲音突兀又滑稽。
葉勳被逗得笑起來。禮禮扭頭躲開他的親吻，兇道：“你笑什麽？”
葉勳不答，追著吻她，溫柔又纏綿。完後不忘伸手替她擦了口水，禮禮伸手打他瞪著眼。
他也不在意，攬著她的腰，輕松抱起她回了房間。
禮禮實在難受認輸說：“你不遠萬裏來就是為了睡我嗎？”
葉勳很久不聽她這麽牙尖嘴利了。邊走邊漫不經心說：“你要是願意也可以。”
她沮喪說：“可是我感冒了，這麽算我吃虧。”
葉勳不做聲，摟著人讓她整個人掛在他身上。成年男女就有這點好處，不扭捏不猶豫。
禮禮摟著他脖子咬他耳朵問：“你為什麽都不回我信息？”
葉勳伸手顛了顛，抱緊她，有種失而覆得的錯覺。
嘴上卻說：“我在等你的情書。”
禮禮咧著嘴笑開了。
開心的晃腳。
葉勳將她放在床上，站在她兩腿間，將她又攬在懷裏，說：“禮禮，我回來了。”
禮禮跪在床上，她的臉貼著他的胸口，能聽見他撲通撲通的心跳聲。
她高興的要命，嘴上卻說：“好吧，我不和你計較。記住了你欠我一個人情，知道嗎？”
有些話不必深講，他們都懂。禮禮比他懂得早得多。父親一出事，他就陷進去了。
婚姻是間保護兩個人的房子，他們都沒能把房子蓋到堅固到保護兩個人，他們就走散了。禮禮比他付出的要多得多。她一直在試圖修這件房子，想讓房子堅固到足以保護他。
葉勳說：“我欠你不止一個人情。”
禮禮笑說：“那就更好了。首先，你先給我去做飯吧，我餓了一天了。”
葉勳的時間不多，他第二天就必須出發返回。禮禮並不在意，催著他快去做飯。
隔壁小弟弟下班後回來送她一堆水果，葉勳開的門，見了人格外有禮貌說：“謝謝你照顧我太太，她有點不舒服正在休息。”
隔壁弟弟有點遺憾，禮禮答應給他修的情侶照片都沒有修好。
葉勳在煮湯，餵了嘗了口問：“味道怎麽樣？”
禮禮瞇著眼感嘆：“比你都美味！”
葉勳低頭吻了下她的唇，笑說：“我覺得差不多。”
禮禮心理滿足到覺得有些不真實，葉勳終於走出來了。她預計的他還會需要很久，至於情書，她預計要寫一年半載才成。起碼讓他有悔意，讓他懂的適可而止，不強求的可貴。失去親人是需要時間接受的，更何況是那麽慘烈的方式。
因為他是個凡人。
她願意保護他的凡心。
飯後兩個人摟著躺在床上，禮禮問：“你什麽時候回去？”
葉勳伸手在她肚子上摸，一邊說：“長了點肉，比年前胖了點。”
禮禮打掉他的手罵道：“你把我當哪個女的了？我明明沒胖！”
葉勳說：“你這叫不健康，你要像以前一樣，如果在外奔走你就必須健身，你的身體狀況並不好。。”
禮禮問：“這些事現在是你拿主意嗎？”
葉勳老實說：“我只拿小事的主意，大事還是你拿主意吧。你比我聰明。”
禮禮低聲說：“葉勳，發生的事情，都會過去，不要讓過去的事蒙住你的眼睛。你放心往前走，我會一直跟著你的。”
葉勳俯身親吻她的眼睛說：“我對不起你。”
禮禮笑起來。
相安無事的一夜過後，葉勳中午就要準備出發回國，禮禮舍不得，大清早起來兩個鼻孔暢通，她有了精神，將葉勳撲倒在床上喊他：“我帶你去看蝴蝶吧。”
葉勳全無興趣，“你比蝴蝶好看多了。”
他原本計劃等開完交接儀式後空出時間來看她，但是忍不住。
他
兩人只字不問往後，也不提過去。
禮禮等著他準備好。
替自己打造一副盔甲，穿風淋雨，無阻無懼。不論輸贏，即便灰頭土臉，摔得狼狽，站起身，抖抖灰，繼續前行。
禮禮希望他能成熟到正視自己的渺小，也能明白自己的偉大。
禮禮摸摸臉有些自得：“我知道自己天生麗質難自棄。你愛我不能自拔也正常。”
第四十六 章
離別的時候, 禮禮並不難過, 拉緊外套, 站在路口和他道別。
葉勳比她舍不得，轉身擁抱她：“禮禮，一個人一定要註意身體。我先回去了。下次有時間再來看你。”
禮禮哄他：“下次來記得給我帶點零食，別兩手空空就來。尤其火鍋料。”
葉勳笑起來。
送走葉勳，她就隨愛德華進山了, 這裏的蝴蝶的品種有限, 她認真辨認學習，不細致看她根本分辨不出來。
艾琳是個有點羞澀的女孩子, 她的主要工作就是做記錄, 從加拿大飛到這裏的蝶是第四代和第五代，一次遷徙要經歷四五代蝴蝶來完成, 愛德華和Colin主管拍攝記錄。
禮禮的鏡頭帶的多，她拍攝勤快，屬於自由發揮，拍攝的很細致，有時候會接替愛德華工作，記錄鏡頭，接近十一月，大群的蝶相繼抵達, 愛德華說第四代的蝶會尋著第一代蝶曾經停靠的松枝停歇。
這種遺傳的傳承神秘而偉大。
禮禮的很多照片，她有時候一個人登山去拍照，她得照片愛德華都很喜歡, 極力的游說她加入團隊。禮禮都拒絕了。
這裏的商店只售賣關於蝴蝶的玩具、模型和明信片，並不允許制作蝴蝶標本。
禮禮跟拍的一個月，從開始的全是花蝴蝶到分得清蝴蝶的花紋紋路不一樣，到最後能分得清帝王蝶和其他蝶的區別。
生物科學太深奧了，她理解不了傳承幾代後循環往返的遷徙對它們有什麽意義。
艾琳說：“這或許就是生命最本身的意義。物種的適應性。”
臨近新年，蘇昀給她發郵件催她：“該回家了，老爺子整天和我念叨你。”
她照例給葉勳寫信：帝王蝶的壽命是四到五周，四到五周時間全部在飛行，向北遷徙，到達目的地後產卵之後生命終結。第二代開始傳承。
我站在松林裏，聽見蝴蝶飛翔的聲音，感覺很奇妙。
我不知道這裏成千上萬的蝴蝶振翅，在久遠的以後會產生什麽效應，但是，我想到了你。我生命中見識過的所有精彩的時刻，我都想和你分享。
你大概很忙，不用回覆。我只是單純的想和你分享這種心情，
寫完後，又加上一句：你要是理解不了，就當是我在看風景。
火焰木開得通紅，成片成片，名字很貼切。但是艾琳給她解釋這種植物繁殖太霸道，並不提倡。禮禮接觸到新的學科，學到很多新知識，艾琳是個好的老師，會細語溫柔的和她講解。
臨近新年，她提出請假，要回家。愛德華依依不舍的說：“我也想和你去中國，品嘗你說的正宗的火鍋。”
有個迷之喜歡四川火鍋的外國友人，讓她生不出什麽格外思鄉的情緒。
她大方邀請：“有機會來中國的時候，我請你吃三個月火鍋。”
愛德華搖頭：“中國美食很多，不止火鍋。”
禮禮逗笑了，心想魏宗平大概請他嘗過很多中國美食。讓他如此念念不忘。
她回國之前先回了紐約，禮禮覺得姜葉寧改變了很多，不再像之前一樣，整日的不在家，儀容正式隨時都可以出發開會。
她開始在家披著頭發，也不打理，在廚房耗時大半個早上煮飯。
禮禮並不評價她的改變，艾倫是個好伴侶，但是她也是個好學生。
這段婚姻她會幸福的。
她這人的毛病就是太極端太激進。這麽多年她在第一段失敗的婚姻裏始終不肯釋懷，對她，她始終不夠滿意。像不肯和從前的自己妥協一樣。所以越發好強，想和從前的自己涇渭分明。
禮禮看望完她後告別準備出發回國。姜葉寧問她：“還是要去找他嗎？”
禮禮不承認，辯解說：“我答應我爸，回去陪他。”
姜葉寧有些酸的說：“你始終覺得他親近。”
禮禮也不反駁，笑笑說：“他是個大病過的人，你不要和他計較。”
姜葉寧也不強求挽留。等她進了機場後姜葉寧給她發消息：“禮禮，媽媽希望你以後能幸福。不會強求你多成功。關於早婚離異的說法，我向你道歉。”
禮禮窩在椅子上，瞇著眼笑起來。
她們都在成長，不是每一個父母為人父母時就是及格的。
她在成長，他們也是。
蘇昀來接她，站在出口看見她出來，皺著眉頭。半年不見，他整個人有股生人勿進的氣息。禮禮笑瞇瞇問：“怎麽不帶叮咚？”
他耷拉著眼皮，連看都不肯正眼看她一眼，哼了聲，提了她行李，漫不經心的轉身就走了。
禮禮朝他背影白了一眼，真是一點都不可愛了。現在她再怎麽逗他，他都無動於衷了。
回了家，沒想到家裏人都在，蘇業銘在和叮咚玩，蔣熙在拍照片，蔣姨見她回來笑說：“一個星期前你爸就在等你了。”
禮禮貧嘴說：“那你就讓他陪你逛街買衣服，不然他有時間了就盯著我，不好好工作要不就不結婚巴拉巴拉的。”
蘇昀抱了叮咚遞給廚房裏的葉曉晨，出來說：“要不拉著你那根線，你真能上天。”
禮禮吐舌頭說:“我以前怎麽沒見你們這麽黏我啊？”
逗得蔣熙大笑。
蔣熙補刀笑說:“叮咚一人看一個禮拜，沒你排班不夠。非你不可。”
禮禮也被逗得笑起來，和蔣熙說：“你的魏宗平快告別商業攝影了，上次見他在準備個人攝影集。到時候你去給他免費做推廣。”
蔣熙聽得兩眼冒光：“真的嗎？不拍商業片了嗎？不對，上次他還在時裝周做藝術顧問。”
禮禮跟她科普：“那是他家的生意。她媽媽占股很大。做藝術顧問就跟我爸讓我給幾米拍廣告一樣簡單。”
蔣熙驚訝。
關於那些崇拜的、喜歡的，都是自己的事，但是心生喜歡就是單純喜歡。
晚上睡覺前給葉勳發消息：“我現在在睡覺，你呢？”
葉勳正在家裏照顧宋嵐，自入冬，宋嵐身體不好，今年的事，對她傷害很大，兩人默契到誰也不提葉聖欽。宋嵐從前沒有這麽忙，帶一門課，剩餘時間隨意安排，自葉聖欽過世後，她全新投入工作，一丁點剩餘的時間都不給自己留。
葉勳不出差的時間，每個星期周末會回家住。宋嵐有些咳嗽，湯靠在床頭，葉勳給她沖了琵琶膏，她神色看起來有些糟糕，和葉勳說：“我昨晚夢見你爸了。出事這麽久，我第一次夢見他。他讓你背了一身罵名，你別太怨他。”
葉勳手裏端著碗，搖頭：“我從來沒怨過他，也不會怪他。他的錯，我來改正就是了。”
宋嵐有些落寞，沈默了很久才說：“你快結婚吧。結婚了有孩子了，家裏就熱鬧了。現在家裏靜悄悄的，連個人都沒有。”
其實葉聖欽在的時候，也總不在家。家裏時常她一個人，可是少了一個人，從心裏就空蕩蕩了。
葉勳不拒絕，也不答應哄她：“快睡吧，先吃藥，明天還是咳得厲害，就去醫院。快睡吧。”
宋嵐默默躺下，葉勳替她拉好被子關了燈出來，才看見禮禮的信息。笑笑，將手機塞進口袋，等走到廚房，才反應過來。
直接打電話過去，禮禮睡的朦朦朧朧了，接了電話問：“誰啊？”
葉勳低笑了聲問：“什麽時候回來的？”
禮禮甕聲說：“剛回來。”
葉勳聽她睡意朦朧說：“快睡吧，明天再說。”
禮禮被他吵醒反而睡不著了，坐起身問：“你還在辦公室嗎？”
葉勳靠在廚房的流理臺上看了眼窗外的燈火，說；“我在家裏。”
禮禮直接了當說：“我過完年就走，這段時間會去上課。你呢？有年假嗎？”
葉勳遺憾說：“應該沒有。”
禮禮不甚在意，問他：“年底總結覺得怎麽樣？發言的時候說什麽準備好了嗎？”
葉勳笑了下說：“還沒有。”
禮禮講的滔滔不絕：“我應該回去念書，不過時間不會很久。三兩年內我都停不下來。我感覺我的時間總不夠用。”
葉勳靜靜聽著，不插話也不打斷，聽她講的絮絮叨叨，覺得心裏很安寧。
很晚了，禮禮才說：“看你也沒什麽興趣聽，好了，我要睡了，你也睡吧。”
葉勳看了眼通話時間一個小時半。莫名的笑出聲。
禮禮也覺得自己話多了，末了說：“葉勳，我們都要努力，但是不要心急。我會一直跟著你身後。”
葉勳深呼了口氣，聲音暗啞的說：“我最近有些累，歇歇就好了。”
禮禮心疼，但是無能為力。
只說：“那就歇歇吧。要不就去做你最擅長的吧。”
葉勳並不等著她說意見，聽她出主意，哄說：“去睡吧。”
禮禮翻查過很多資料，國內昆蟲協會會出保護呼籲，但是沒有任何昆蟲保護的具體措施。或者設立任何保護區，飛禽類目前才初提出保護制度。
被稱為國蝶的金斑喙鳳蝶，蹤跡已經罕見。
各個區域分部的蝶類區域性存在，形態各異。禮禮想去盡量搜拍這些生物。
但是她的專業知識有限，所以要先去讀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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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場覆雜的遷徙，耗時很久，禮禮舉著相機在拍松枝上的碟，愛德華給她介紹：“黑脈金斑蝶是世界上最大的蝴蝶之一。”
他說的很多生物專業單詞禮禮其實聽不懂，只是覺得他在講述生命起源一樣深奧。
晚上回去日記寫：我今天第一次進山，看到很多蝶, 很新鮮，愛德華給我講了很多生物學知識。生物遷徙就像一場沒有終結的生命循環。我不懂的東西太多，會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無知。生命太廣袤無際, 會有很多種可能，人類總愛因為權力會追逐矚目，我確定我這一生都是籍籍無名的小人物，但是我會盡全力讓我的人生精彩。即便它的精彩可貴之處只有我自己知道。
我覺得你該向我學習，我比你想的多。
葉勳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我和說再見了，我不是真的恐嚇你，我只想告訴你，我們的生命來自傳承，但是人生沒有附加條件，有時候會被自己困住。我希望你走出來，等哪天我再遇見你，我依然會說：你好，葉勳。我是蘇禮禮，很高興遇見你。
遇見一個新的你。
舍掉同洲對他異常難。家族企業沒落不是一句話而已。
王孫做庶人是旁人的唏噓之詞。
她不能勸。
收到禮禮的郵件，葉勳忍不住笑，她終於舍得送他一張自己的照片，叢林裏光影斑駁，她站在樹下仰著頭盯著樹上的生物。她看起來狀態很好，比之前他見她的狀態都好。
葉勳記起二十幾歲的禮禮也是這個樣子，背著行李到處走，像風一樣，來去自由。
後面的文字，字裏行間有勸諫，也有期望。
同洲商城已經在擬定具體條款。結果比他預料的要好。各部門正在擬定分隔條款，網絡部在著手準備移交。
他要趕往英國參加英國的企業文化節。BTST的年中財務報表，成績很不錯，快節奏的服務在英國開辟了一條新的路。
他目前砍掉同洲商城後，下一步計劃著重投資佳士科技。同洲轉型轉型的節點，他放棄葉聖欽壘起來的大廈，從新打地基建設屬於他的新領地。
禮禮的一路順利沒能堅持到最後，在第三次進山出來後就感冒了。
小鎮上看醫生太費勁了。她喝了熱水，捂著被子睡了一天，一點用沒有。
第三封郵件寫到一半。
她刪了之前的，重新寫：我攻擊你，大概遭報應了。佛祖的因果來的太快，平均氣溫三十度的地方，我竟然感冒了。
小鎮上什麽好吃的都沒有，我睡了一天，想卷鋪蓋回家。但是我弟肯定會笑話我。
你還那麽忙嗎？不忙的話打電話問候我一下吧。我目前太需要關心了，主要是隔壁大個子藍眼睛的墨西哥帥氣小弟弟一直關心我，我怕我把持不住……
葉勳收到消息時正在美國，看到最後一句，繃著臉，氣笑了。
他這次行程太趕了，富力在催著舉行儀式，他在英國開會後原本準備住兩天。
禮禮又沒收到回覆，也沒收到電話。氣的暗自罵他。一整天她抱著電腦坐在床上修圖。
第三天早晨，她從一個鼻孔不通氣變成了兩個鼻孔全部不通氣了。整個人像個鼻涕蟲小孩一樣。
早上房東太太從超市買了蔬菜回來，她一直不喜歡吃咖喱，但是這個小鎮的人好像格外鐘愛。
重口味的飲食讓她特別不適，導致格外想念國內的美食。
因為拒絕了房東太太的邀請，下午餓到不能忍，終於打算出門，蓬頭垢面的拿著手機出門，擡眼看了眼對面街，像見了鬼似的，掉頭回來，哐當！關上門，一氣呵成。
背靠在門上，用手捂著嘴，笑意從眼睛裏溢出來。
暗自高興了三分鐘才開門。
葉勳就站在門外等著，她一開門他就擠進來，不等她反應，伸手揪著她兩條細胳膊，提起來按在腦袋上面，將人貼在門上，臉皮緊挨著，葉勳的氣息全在禮禮臉上，壓著聲音問：“你準備去哪？”
禮禮掙紮，他不放手，咬著她的下唇，一下一下的用力，反覆幾次後有些惡狠狠的吻她。
她實在沈迷，還不忘還回去，狠咬他一口。
完了才用力吸鼻涕，聲音突兀又滑稽。
葉勳被逗得笑起來。禮禮扭頭躲開他的親吻，兇道：“你笑什麽？”
葉勳不答，追著吻她，溫柔又纏綿。完後不忘伸手替她擦了口水，禮禮伸手打他瞪著眼。
他也不在意，攬著她的腰，輕松抱起她回了房間。
禮禮實在難受認輸說：“你不遠萬裏來就是為了睡我嗎？”
葉勳很久不聽她這麽牙尖嘴利了。邊走邊漫不經心說：“你要是願意也可以。”
她沮喪說：“可是我感冒了，這麽算我吃虧。”
葉勳不做聲，摟著人讓她整個人掛在他身上。成年男女就有這點好處，不扭捏不猶豫。
禮禮摟著他脖子咬他耳朵問：“你為什麽都不回我信息？”
葉勳伸手顛了顛，抱緊她，有種失而覆得的錯覺。
嘴上卻說：“我在等你的情書。”
禮禮咧著嘴笑開了。
開心的晃腳。
葉勳將她放在床上，站在她兩腿間，將她又攬在懷裏，說：“禮禮，我回來了。”
禮禮跪在床上，她的臉貼著他的胸口，能聽見他撲通撲通的心跳聲。
她高興的要命，嘴上卻說：“好吧，我不和你計較。記住了你欠我一個人情，知道嗎？”
有些話不必深講，他們都懂。禮禮比他懂得早得多。父親一出事，他就陷進去了。
婚姻是間保護兩個人的房子，他們都沒能把房子蓋到堅固到保護兩個人，他們就走散了。禮禮比他付出的要多得多。她一直在試圖修這件房子，想讓房子堅固到足以保護他。
葉勳說：“我欠你不止一個人情。”
禮禮笑說：“那就更好了。首先，你先給我去做飯吧，我餓了一天了。”
葉勳的時間不多，他第二天就必須出發返回。禮禮並不在意，催著他快去做飯。
隔壁小弟弟下班後回來送她一堆水果，葉勳開的門，見了人格外有禮貌說：“謝謝你照顧我太太，她有點不舒服正在休息。”
隔壁弟弟有點遺憾，禮禮答應給他修的情侶照片都沒有修好。
葉勳在煮湯，餵了嘗了口問：“味道怎麽樣？”
禮禮瞇著眼感嘆：“比你都美味！”
葉勳低頭吻了下她的唇，笑說：“我覺得差不多。”
禮禮心理滿足到覺得有些不真實，葉勳終於走出來了。她預計的他還會需要很久，至於情書，她預計要寫一年半載才成。起碼讓他有悔意，讓他懂的適可而止，不強求的可貴。失去親人是需要時間接受的，更何況是那麽慘烈的方式。
因為他是個凡人。
她願意保護他的凡心。
飯後兩個人摟著躺在床上，禮禮問：“你什麽時候回去？”
葉勳伸手在她肚子上摸，一邊說：“長了點肉，比年前胖了點。”
禮禮打掉他的手罵道：“你把我當哪個女的了？我明明沒胖！”
葉勳說：“你這叫不健康，你要像以前一樣，如果在外奔走你就必須健身，你的身體狀況並不好。。”
禮禮問：“這些事現在是你拿主意嗎？”
葉勳老實說：“我只拿小事的主意，大事還是你拿主意吧。你比我聰明。”
禮禮低聲說：“葉勳，發生的事情，都會過去，不要讓過去的事蒙住你的眼睛。你放心往前走，我會一直跟著你的。”
葉勳俯身親吻她的眼睛說：“我對不起你。”
禮禮笑起來。
相安無事的一夜過後，葉勳中午就要準備出發回國，禮禮舍不得，大清早起來兩個鼻孔暢通，她有了精神，將葉勳撲倒在床上喊他：“我帶你去看蝴蝶吧。”
葉勳全無興趣，“你比蝴蝶好看多了。”
他原本計劃等開完交接儀式後空出時間來看她，但是忍不住。
他
兩人只字不問往後，也不提過去。
禮禮等著他準備好。
替自己打造一副盔甲，穿風淋雨，無阻無懼。不論輸贏，即便灰頭土臉，摔得狼狽，站起身，抖抖灰，繼續前行。
禮禮希望他能成熟到正視自己的渺小，也能明白自己的偉大。
禮禮摸摸臉有些自得：“我知道自己天生麗質難自棄。你愛我不能自拔也正常。”
第四十六 章
離別的時候, 禮禮並不難過, 拉緊外套, 站在路口和他道別。
葉勳比她舍不得，轉身擁抱她：“禮禮，一個人一定要註意身體。我先回去了。下次有時間再來看你。”
禮禮哄他：“下次來記得給我帶點零食，別兩手空空就來。尤其火鍋料。”
葉勳笑起來。
送走葉勳，她就隨愛德華進山了, 這裏的蝴蝶的品種有限, 她認真辨認學習，不細致看她根本分辨不出來。
艾琳是個有點羞澀的女孩子, 她的主要工作就是做記錄, 從加拿大飛到這裏的蝶是第四代和第五代，一次遷徙要經歷四五代蝴蝶來完成, 愛德華和Colin主管拍攝記錄。
禮禮的鏡頭帶的多，她拍攝勤快，屬於自由發揮，拍攝的很細致，有時候會接替愛德華工作，記錄鏡頭，接近十一月，大群的蝶相繼抵達, 愛德華說第四代的蝶會尋著第一代蝶曾經停靠的松枝停歇。
這種遺傳的傳承神秘而偉大。
禮禮的很多照片，她有時候一個人登山去拍照，她得照片愛德華都很喜歡, 極力的游說她加入團隊。禮禮都拒絕了。
這裏的商店只售賣關於蝴蝶的玩具、模型和明信片，並不允許制作蝴蝶標本。
禮禮跟拍的一個月，從開始的全是花蝴蝶到分得清蝴蝶的花紋紋路不一樣，到最後能分得清帝王蝶和其他蝶的區別。
生物科學太深奧了，她理解不了傳承幾代後循環往返的遷徙對它們有什麽意義。
艾琳說：“這或許就是生命最本身的意義。物種的適應性。”
臨近新年，蘇昀給她發郵件催她：“該回家了，老爺子整天和我念叨你。”
她照例給葉勳寫信：帝王蝶的壽命是四到五周，四到五周時間全部在飛行，向北遷徙，到達目的地後產卵之後生命終結。第二代開始傳承。
我站在松林裏，聽見蝴蝶飛翔的聲音，感覺很奇妙。
我不知道這裏成千上萬的蝴蝶振翅，在久遠的以後會產生什麽效應，但是，我想到了你。我生命中見識過的所有精彩的時刻，我都想和你分享。
你大概很忙，不用回覆。我只是單純的想和你分享這種心情，
寫完後，又加上一句：你要是理解不了，就當是我在看風景。
火焰木開得通紅，成片成片，名字很貼切。但是艾琳給她解釋這種植物繁殖太霸道，並不提倡。禮禮接觸到新的學科，學到很多新知識，艾琳是個好的老師，會細語溫柔的和她講解。
臨近新年，她提出請假，要回家。愛德華依依不舍的說：“我也想和你去中國，品嘗你說的正宗的火鍋。”
有個迷之喜歡四川火鍋的外國友人，讓她生不出什麽格外思鄉的情緒。
她大方邀請：“有機會來中國的時候，我請你吃三個月火鍋。”
愛德華搖頭：“中國美食很多，不止火鍋。”
禮禮逗笑了，心想魏宗平大概請他嘗過很多中國美食。讓他如此念念不忘。
她回國之前先回了紐約，禮禮覺得姜葉寧改變了很多，不再像之前一樣，整日的不在家，儀容正式隨時都可以出發開會。
她開始在家披著頭發，也不打理，在廚房耗時大半個早上煮飯。
禮禮並不評價她的改變，艾倫是個好伴侶，但是她也是個好學生。
這段婚姻她會幸福的。
她這人的毛病就是太極端太激進。這麽多年她在第一段失敗的婚姻裏始終不肯釋懷，對她，她始終不夠滿意。像不肯和從前的自己妥協一樣。所以越發好強，想和從前的自己涇渭分明。
禮禮看望完她後告別準備出發回國。姜葉寧問她：“還是要去找他嗎？”
禮禮不承認，辯解說：“我答應我爸，回去陪他。”
姜葉寧有些酸的說：“你始終覺得他親近。”
禮禮也不反駁，笑笑說：“他是個大病過的人，你不要和他計較。”
姜葉寧也不強求挽留。等她進了機場後姜葉寧給她發消息：“禮禮，媽媽希望你以後能幸福。不會強求你多成功。關於早婚離異的說法，我向你道歉。”
禮禮窩在椅子上，瞇著眼笑起來。
她們都在成長，不是每一個父母為人父母時就是及格的。
她在成長，他們也是。
蘇昀來接她，站在出口看見她出來，皺著眉頭。半年不見，他整個人有股生人勿進的氣息。禮禮笑瞇瞇問：“怎麽不帶叮咚？”
他耷拉著眼皮，連看都不肯正眼看她一眼，哼了聲，提了她行李，漫不經心的轉身就走了。
禮禮朝他背影白了一眼，真是一點都不可愛了。現在她再怎麽逗他，他都無動於衷了。
回了家，沒想到家裏人都在，蘇業銘在和叮咚玩，蔣熙在拍照片，蔣姨見她回來笑說：“一個星期前你爸就在等你了。”
禮禮貧嘴說：“那你就讓他陪你逛街買衣服，不然他有時間了就盯著我，不好好工作要不就不結婚巴拉巴拉的。”
蘇昀抱了叮咚遞給廚房裏的葉曉晨，出來說：“要不拉著你那根線，你真能上天。”
禮禮吐舌頭說:“我以前怎麽沒見你們這麽黏我啊？”
逗得蔣熙大笑。
蔣熙補刀笑說:“叮咚一人看一個禮拜，沒你排班不夠。非你不可。”
禮禮也被逗得笑起來，和蔣熙說：“你的魏宗平快告別商業攝影了，上次見他在準備個人攝影集。到時候你去給他免費做推廣。”
蔣熙聽得兩眼冒光：“真的嗎？不拍商業片了嗎？不對，上次他還在時裝周做藝術顧問。”
禮禮跟她科普：“那是他家的生意。她媽媽占股很大。做藝術顧問就跟我爸讓我給幾米拍廣告一樣簡單。”
蔣熙驚訝。
關於那些崇拜的、喜歡的，都是自己的事，但是心生喜歡就是單純喜歡。
晚上睡覺前給葉勳發消息：“我現在在睡覺，你呢？”
葉勳正在家裏照顧宋嵐，自入冬，宋嵐身體不好，今年的事，對她傷害很大，兩人默契到誰也不提葉聖欽。宋嵐從前沒有這麽忙，帶一門課，剩餘時間隨意安排，自葉聖欽過世後，她全新投入工作，一丁點剩餘的時間都不給自己留。
葉勳不出差的時間，每個星期周末會回家住。宋嵐有些咳嗽，湯靠在床頭，葉勳給她沖了琵琶膏，她神色看起來有些糟糕，和葉勳說：“我昨晚夢見你爸了。出事這麽久，我第一次夢見他。他讓你背了一身罵名，你別太怨他。”
葉勳手裏端著碗，搖頭：“我從來沒怨過他，也不會怪他。他的錯，我來改正就是了。”
宋嵐有些落寞，沈默了很久才說：“你快結婚吧。結婚了有孩子了，家裏就熱鬧了。現在家裏靜悄悄的，連個人都沒有。”
其實葉聖欽在的時候，也總不在家。家裏時常她一個人，可是少了一個人，從心裏就空蕩蕩了。
葉勳不拒絕，也不答應哄她：“快睡吧，先吃藥，明天還是咳得厲害，就去醫院。快睡吧。”
宋嵐默默躺下，葉勳替她拉好被子關了燈出來，才看見禮禮的信息。笑笑，將手機塞進口袋，等走到廚房，才反應過來。
直接打電話過去，禮禮睡的朦朦朧朧了，接了電話問：“誰啊？”
葉勳低笑了聲問：“什麽時候回來的？”
禮禮甕聲說：“剛回來。”
葉勳聽她睡意朦朧說：“快睡吧，明天再說。”
禮禮被他吵醒反而睡不著了，坐起身問：“你還在辦公室嗎？”
葉勳靠在廚房的流理臺上看了眼窗外的燈火，說；“我在家裏。”
禮禮直接了當說：“我過完年就走，這段時間會去上課。你呢？有年假嗎？”
葉勳遺憾說：“應該沒有。”
禮禮不甚在意，問他：“年底總結覺得怎麽樣？發言的時候說什麽準備好了嗎？”
葉勳笑了下說：“還沒有。”
禮禮講的滔滔不絕：“我應該回去念書，不過時間不會很久。三兩年內我都停不下來。我感覺我的時間總不夠用。”
葉勳靜靜聽著，不插話也不打斷，聽她講的絮絮叨叨，覺得心裏很安寧。
很晚了，禮禮才說：“看你也沒什麽興趣聽，好了，我要睡了，你也睡吧。”
葉勳看了眼通話時間一個小時半。莫名的笑出聲。
禮禮也覺得自己話多了，末了說：“葉勳，我們都要努力，但是不要心急。我會一直跟著你身後。”
葉勳深呼了口氣，聲音暗啞的說：“我最近有些累，歇歇就好了。”
禮禮心疼，但是無能為力。
只說：“那就歇歇吧。要不就去做你最擅長的吧。”
葉勳並不等著她說意見，聽她出主意，哄說：“去睡吧。”
禮禮翻查過很多資料，國內昆蟲協會會出保護呼籲，但是沒有任何昆蟲保護的具體措施。或者設立任何保護區，飛禽類目前才初提出保護制度。
被稱為國蝶的金斑喙鳳蝶，蹤跡已經罕見。
各個區域分部的蝶類區域性存在，形態各異。禮禮想去盡量搜拍這些生物。
但是她的專業知識有限，所以要先去讀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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